第十章
夜深了。男人手边一瓶啤酒,静静坐着
“嗡……”手机一震,亮光刺破黑暗。
他手指在酒瓶上弹动,等屏幕又熄灭了很久才拿起来一饮而尽。放下空酒瓶,解锁手机,他盯着新消息,不知该有怎样的表情——
少年:你看着给。
相识一场,再回首,他仍念旧情,不仅不仗着自己奇货可居狮子大开口,竟还答应包邮千里送。
*
喻天年茫然地看着手机,它几乎一刻不停地震动着,弹出部门与法务撕逼的你来我往。小郑兢兢业业为他做现场直播,中途撕得不那么凶的时候,她见缝插针地问他是否遇到什么事了。
喻天年没回答,他其实什么也没看明白,或许是因为昨晚一夜没睡 ,平时自然如呼吸熟悉如本能的专业问题今天好像都换成了另一种语言,他逼自己硬看了几句,竟觉得连方块字也不认识了。就这样无能为力地握着手机,直到它安静下来很久,喻天年才意识到会议已经结束。他勉强写下一句“知道了,谢谢”,却在发出的同时又收到了一条新消息,比他早零点零几秒。
小郑:我们都很担心您。
YuTN:知道了,谢谢。
答非所问意外得合适,连礼貌的疏离感也恰如其分。小郑没再回复,可喻天年心里被竭力压制着的烦躁苏醒了。
或许与这阴差阳错的问答有关,又或许完全没有。像神经衰弱患者,哪怕几步外有一只蚊子飞过也足以唤醒他得来不易的浅眠。
他重新锁上手机,重重扔进包里,闭上眼睛。接下来的几百公里他一直闭着眼,又一直清醒着。
说清醒恐怕也不尽然,毕竟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莫名奇妙就成了旧日炮友的恩客,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挑地处N市与自己所在X市之间的那座小城,撂下手边一切,说走就走地去嫖他。
略微摇晃的车厢,独特的干燥而闷窒的空气,他与少年越来越近。
想到要见少年,喻天年无法否认自己的兴奋,随着时间和距离的缩短越来越强烈,就好像快要到来的高潮。
然而兴奋里夹杂了太多不安和烦躁,让一壶水卡在97度,躁动,却无论如何也滚不了沸不了,就好像可见不可得的高潮。
他曾想这样对少年,那时他正埋在少年香甜的身体里,舒服得不知如何是好。他想永远这么舒服,可裹着他的温柔乡像潮汐袭来一般激烈涌动起来,少年的声音不自禁被情潮推高了,只待一浪狠狠砸下,砸碎灵魂。他不由自主伸手抚上少年阴茎,少年以为他要帮忙撸,欢喜地用翅膀蹭他胸腹,谁知下一秒就被堵了尿口。大潮难落,少年很快急红了眼睛,扭头朦胧地朝男人的方向唤着“爸爸”央求,堵住尿口的手于是很快下移到茎身撸动,没两下就撸出大股精水。
喻天年想起那时少年沉醉的模样,他往自己怀里拱,慵懒地惺忪着眼,甜甜地笑,好像在感谢自己没为难他。喻天年舍不得为难他,他想怎样都不自觉想满足他,可是他呢?
他不动声色地同别人翻云覆雨,一眼也没有看他,却又轻易撩拨,再用一只手堵着致命的出口让人无法发泄,要置人于死地,无情至极。
列车到站时喻天年睁开眼,一双眼布满血丝,走出站台见到少年的那一瞬间,他觉得身体所有的血都涌到了一个地方。他大步流星,经过少年身边时甚至没有停下脚步,只无声地伸出一只手去。少年会意地脱下书包交给他,见他默不作声地继续走,便也默不作声地跟上,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直到经过无人的卫生间,被他反手一把扯住衣领抡进一个隔间里。
少年脚下趔趄,不等站稳又被摁着蹲了下来,一抬头帽子被打落在地,同时便被粗硬阴茎弹了脸,“啪”一声脆响,在鼻尖儿上蹭了些许体液。他被捏着下巴强制张开嘴,紧接着那根涨得青筋毕现的庞然大物就挤进口中,直捣咽喉。
没有循序渐进也没有温柔以待,男人憋了太久太久,痛苦全都要通过撞击发泄,硕大龟头次次都顶进喉咙最紧窄最敏感的地方。少年蹲不住,只得跪下来,努力适应,强压呕意,不把那熟悉而陌生的东西顶出去。好在男人没想忍,踏踏实实一阵猛操便闷哼一声爆了他满嘴。
男人连射几股,稍微平静下来向后靠在墙上,粗沉地喘息着看少年努力闭紧嘴巴忍咳嗽和干呕,却还是让浓稠精液从唇角溢出的模样。
他的鼻头已经被坚实的小腹撞红了,一双眼也湿漉漉得红,嘴唇就更红,一张脸尽是被凌虐的样子,又像极了刚被人疼爱过的样子,鼻梁上,长睫里,嘴唇边,白浊四溅,星星点点,色情极了。偏偏抬头看人的目光澄透纯真,竟一如当年。
“活儿不错,”男人咳一声哽住的喉咙,“看样子这两年没少练。”一字一字出口,只觉得像哪里的麻筋被碰了似得酸涩。
少年闻言有些愣,但马上就反应过来了。他嫣然一笑,灿烂如一朵花盛开的瞬间:“得物有所值么。”
少年声音的确变了些微,当年雌雄莫辩的清越嗓音如今已有了些许男人独特的磁性。然而说话调子没变,尾音还是猫尾巴似的打着卷儿微微上翘,天真慵懒而性感,轻易便能俘获心神。在他那些影像下的评论区里,“小恶魔”的一副好嗓子总获夸赞艳羡。
喻天年想起被官员抚摸脑后时少年就是用这样好听的声音跟官员说话。“操就操,别乱动。”他说。时隔两年,他还是任性,卖也卖得很有脾气。官员倒不摸了,惩罚般抽了他两鞭便是凶猛抽插。他爽了,于是又吟叫,叫声更加好听。
想到此处,喻天年猛然抬手抓住他略长的头发再次拎回胯下,动作太猛使他膝行好几步,在地上磕出脆响。
喻天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这样做,几番牵动嘴唇才最终硬邦邦扔出一句:“收拾干净。”
他还在不应期,舌尖儿的触碰带来的其实并无多少快感。看着少年乖巧地嘬吮他湿哒哒的下身,直到连耻毛上的水珠也尽数舔净后伸手把脸上的精液也全送进口中,他心里只是一片茫然。
少年完了活儿,捡起地上的帽子站起来,略微整理后打开门出去,什么话也没说。等他调顺了呼吸也走出去的时候,少年靠着墙随意站着,情事的痕迹已消弭无踪了。白色卫衣直筒牛仔裤,小白鞋上几道污渍应该是刚刚蹭上的,小红帽下的脸上连点儿表情都懒得有似的,就像要去应付一场无聊春游的中学生。
应付……
这个词出现在喻天年脑海中的一瞬间,他方才平静些许的情绪立即又再翻搅起来。本来在车站直接买票转车的计划被抛到一边,他拽住少年手腕,径直到了出租车乘车点。工作日人不多,他们立马上了车。
“到最近的酒店。”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