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困惑很快被压下，小护士目光落在傅砚深俊美的脸上。
在医院这么久，还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
想到即将要做的事情，一颗心噗通噗通，似要跳出嗓子眼。
沐晨曦进了洗手间，打开水洗手。
刻意开的冷水，冰冷的水冲过双手，试图让自己情绪冷却下来。
明明让自己不要在乎，和自己无关。
可沐晨曦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
忍不住转头往外看。
她看到护士把病服放下，做了个深呼吸，一脸娇羞地把手慢慢伸向傅砚深。
眼见着小护士的手离傅砚深越来越近，就要碰到他了。
沐晨曦强迫自己转过头，不让自己再看。
闭着眼睛，不停催眠自己，和自己没关系，没关系。
可……
她最终还是没忍住。
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她要阻止。
她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小护士在她面前帮傅砚深换衣服。
她眼开双眼，刚要转身，听到外面传来小护士被吓得“啊”了一声。
她目光迅速看过去。
第一眼看到小护士惊慌失措地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刚刚还一副怀春少女此时面容煞白。
双腿像是钉在了原地，目光惊恐地看着病床，整个人抖得像筛子。
她看着小护士，有一道存在感极强的目光看着她。
那目光，让沐晨曦想忽略都难。
是傅砚深。
他不知何时醒得，目光落在她身上，深不见底，眼底像是有漩涡眼，正把她往里吸。
那眼神看得沐晨曦心脏莫名一缩。
纠缠在一起的目光，沐晨曦清晰看到他眼底不加掩饰的怨念。
他在无声控诉。
控诉她竟然趁着他昏迷不醒的时候让其他女人碰他。
沐晨曦心底在OS，又不是没被其他女人碰过，搞得像贞洁烈男一样。
但，在傅砚深眼神逼视下，她突然有些没法正视的感觉。
避开他目光，转向小护士，抬步走向她，挡在傅砚深和她之间，询问，“你没事吧？”
“我没事。”
没了傅砚深刚刚可怕的死亡凝视和冰冷嗓音，小护士总算缓了过来。
听到沐晨曦温柔的嗓音，她抿着唇瓣，用特别憋屈的眼神看着她。
好几秒，这才小声说道：“我先出去了，傅太太。”
一声傅太太，喊得别提有多幽怨了。
满满都是对沐晨曦的控诉。
说完，赶紧离开病房。
刚刚洗手间水龙头开着，她没听到傅砚深对小护士说的话。
沐晨曦转身，想说傅砚深别再胡说两人关系，但一对上他幽怨的眼睛。
默默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醒了把衣服换了。”
沐晨曦避开他的目光，语气平静道。
傅砚深不说话。
也不动。
依然那么看着她。
特别幽怨！
沐晨曦知道，他很不舒服。
有洁癖的他，意识清醒了穿着染血的衣服又怎么会舒服。
他不换要自己难受，她本不想管。
可……
他是因为救自己才会受伤，才会住进医院。
她只是不想欠他人情。
人情欠多了，就有了牵扯。
她不想和傅砚深有牵扯，就不能欠他人情。
沐晨曦说服了自己，走到病床边，手伸向他。
在她解开第一颗纽扣时，傅砚深幽怨的眼神总算收敛了。
也没敢再要求过多的，很配合地让沐晨曦帮自己把衣服脱掉，端热水简单帮他擦拭了一下身体，再换上干净的病服。
收拾干净后，端起盆，沐晨曦往洗手间走。
她刚进洗手间，随手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
水流声，挡住了手机震动的声音，沐晨曦没听到。
傅砚深听到震动，一直落在沐晨曦身上的目光转向床头，看到来显，瞳孔一紧。
脸瞬间沉了下来。
陆景行？
这都晚上十点多了，他怎么还会给晨曦打电话？
看了一眼洗手间没注意到这边的沐晨曦，鬼使神差地伸手拿起手机。
如果是以前，他想都不会想。
但凡有对晨曦有想法的异性给她打电话，他会直接霸道的挂断，再拉黑对方。
他不喜欢晨曦和其他异性有过多接触。
但现在……
他不能这么做，但，看着陆景行这么晚找晨曦，他真觉得刺眼极了。
就在傅砚深内心在激烈做斗争时，沐晨曦关了水，从洗手间走出来。
听到声响，傅砚深垂下眼睑，把满眼的不情愿隐藏住，装作大度不在意地把手机递向沐晨曦，“电话。”
沐晨曦没察觉，上前接过电话。
看了一眼，陆景行。
她没当着傅砚深面接电话，拿着手机往外走。
“外面吵，接电话不方便。”
看着她往外走，傅砚深还是没忍住开口。
用了一个蹩脚到不能再蹩脚的理由。
沐晨曦闻言转头看向傅砚深。
傅砚深很努力的在控制自己面部表情，不让沐晨曦发现他此时内心的狂躁。
他是真的很介意。
也真的很想知道，陆景行这么晚找晨曦到底有什么事？
如果只是单纯的上司和下属关系，晨曦怎么不当着自己面接电话？
有什么是自己不能听的？
傅砚深想到一个多月前悦景溪园楼下，陆景行明确表达了对晨曦有想法。
包厢门口，他也看到陆景行因为晨曦动怒了。
晨曦和自己都离婚快两个月了，她和陆景行该不会真的……
这个想法一出现在脑海中，傅砚深一颗心又酸又涩。
整个人就像浸进了醋坛子里。
他只要一想到晨曦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他就忍不住想弄死那个男人。
“傅砚深，没看出来，你还有阴阳眼呢？”
沐晨曦扫了一眼外面空荡荡的走廊，似笑非笑的一句话，直接给他怼了回去。
堵得傅砚深更憋了。
他憋，又不敢爆发。
他见识过沐晨曦冷起来是什么样子，如今这样和平相处，对他来说都是弥足珍贵的。
只能眼睁睁看着沐晨曦走到病房外，接起电话。
努力竖起耳朵，也听不到她在外面说什么。
只能用目光死死沐晨曦拿在手上的手机，仿佛这样就能对电话那边的陆景行制造出杀伤力般。
沐晨曦站在外面，余光不露痕迹地扫了一眼病房里的傅砚深。
看着他明明很在意却强忍不敢像以前一样霸道，只能憋，唇角微不可见地往上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