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在司机觉得这不是个傻的吧的时候,才说:“去盛世酒店。”
    “哦,盛世啊。”司机发动了车子,很懂的样子说,“他们老板出事了,啧啧。”
    付晚晚面无表情地说:“你也知道了?”
    司机说:“是啊,那么年轻,以前听说他和影后不清不楚,最近才知道,他爱玩小女孩。”
    付晚晚没说什么,心道,是呀,他爱上了一个小女孩,爱了那么那么多年。
    小女孩知道他爱她,却不给他回应,让他一个人,站在那里,傻傻地等着。
    这个小女孩真坏。付晚晚在心里说。
    到了盛世酒店,付晚晚本来还以为会费一番周折,结果竟然丝毫不费事——前台小姐姐正是那晚接待的付晚晚的人。
    她保持着微笑,说:“陆先生说了,他的房间,您随时可以进去。”
    付晚晚看出那笑里有几分勉强,还有几分怜悯。
    她在怜悯我,因为他们都认为,陆长安死了。
    陆长安死了,我没依靠了,所以怜悯我。
    付晚晚木然地走向电梯。
    她来到陆长安的房间,果然通过指纹就轻松开了门。
    付晚晚想的是,他都没和我说过。
    而不是,他竟然偷偷按了我的指纹。
    房内陈设依旧,付晚晚再看,才觉得古人说的“物是人非”是什么意思。
    她直到此时,才生出倦意。
    付晚晚找到了浴室,洗澡,用的是陆长安常用的沐浴液。
    洗完了,她把自己用浴巾包裹好,走进了陆长安的卧室。
    这是付晚晚第一次进陆长安在酒店的卧室,但她没有仔细看,外面天色将暗,她拉上窗帘,软软地钻进被窝。
    她把眼睛闭上,说:“陆长安,你要是死了,就进我梦里来,让我打你两下,咱们这辈子清了,算我欠你,下辈子我还。”
    付晚晚说完这话,眼角有可疑液体划过,她咬了咬嘴唇,恨声说道:“你要是不进我梦,我就不相信你死了,你大可以试试。”
    她又摆出了往日里和陆长安撒娇的姿态。
    第二天,日上三竿。
    付晚晚睁开眼,有一瞬间的迷茫,她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甚至忘了自己到底是谁。
    待到回转神来,付晚晚的笑意一点一点扩大,渐渐扩散到眼角眉梢。
    “你没死,陆长安,我就知道你在骗我。”付晚晚细细地笑,一边回味昨晚的好睡,一边笑。
    她把陆长安盖过的被子抓过,将脸面盖住,发出一阵笑声。
    .
    陆长安的葬礼在有条不紊地举行。
    陆长安哥哥已经过世,没有孩子。付凯不便出面,陆长安的葬礼,是付旋全权负责的。
    付晚晚起床,她去厨房冰箱里,找到一瓶纯牛奶。——陆长安许久不来住,牛奶也许已经过了保质期。
    但付晚晚才不在乎,她撕开包装,往嘴里倒了一口,说道:“陆长安,我爱喝牛奶啦。”
    她把一盒牛奶当做早餐,按照此时的天色来看,说午餐也合适。
    之后,付晚晚开始化妆。
    她发现陆长安的洗手间竟然备了护肤化妆之物,牌子和自己平时所用,竟然完全相同。
    付晚晚拿过一只口红,旋出,痴痴说道:“是该给你再印个唇印了。”
    镜中付晚晚面色苍白,连嘴唇都是雪白的,只有说话笑起来时,嘴边翘起一个调皮的弧度。
    陆长安的葬礼很多媒体来报道,为肃穆的气氛又填了一分不切实际的滑稽感。
    肖丽丽混在来吊唁的人群中,她神色如常,不笑,倒确实像带有几分悲戚之感似的。
    她冷眼看着人群,她在找人。
    眼睛肿了却不肯叫眼泪掉下来的人,是林萱儿,陆长安手下很得力的人才。——也是宋明理的恋慕对象。
    肖丽丽想,既然不想被人看轻,又何必都把眼睛哭肿?
    不施粉黛,裹在黑色素衣中的徐慧馨没哭,她的眼睛也不住地向周围看着,竟和肖丽丽撞了个正着。
    肖丽丽淡淡地笑了一下。
    这个人,公然帮着陆长安说话,连得罪媒体都不怕,莫不是有什么背景?肖丽丽想,无论是她有什么人或背景,都不重要。
    陆长安已经死了。
    告别仪式之后,一行人到了北山公墓,天气也应景,层层厚重的云朵堆在天空,马上就要下雨了。
    付晚晚是在第一滴雨落下的时候,到的陵园。
    她来晚了。
    付晚晚原定去殡仪馆,可到了才听说,已经去了墓地,付晚晚又打车去墓地。
    司机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还向付晚晚多要了十块钱,说是去墓地不好,多收点钱。
    付晚晚给过钱之后,在心里对陆长安说:你看,人家都嫌晦气了,你倒是快点回来啊。
    她进了墓地,最先看到的,竟然是肖丽丽。
    肖丽丽独自向外走,走到墓园门口,和付晚晚正好碰上。
    肖丽丽定住了身,偏着头打量付晚晚,甚至还后退两步——为了看得更分明。
    “我没看错吧?陆先生的葬礼,陆夫人穿得这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