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崇止从善如流得坐上去给他打。这几个月谢不凡和罗崇止时常混在一起,还借过
    谢不凡好几次车,早就把谢不凡这个未来“小舅子”的心收的服服帖帖。金雪燕早就
    听说了罗崇止,今日第一次见,也是笑的合不拢嘴,“没想到我家宝贝儿眼光这么
    好,找的男朋友这么帅啊!”
    “我也听缓缓说过她小阿姨最疼她了,我给大家买了点见面礼,缓缓你帮我拿过
    来。”罗崇止表现得也是很得体讨人喜欢。
    任缓也不知道他那一堆礼袋里是什么,拎过来才发现是一堆高级护肤品和香水,还
    有最新款的游戏机平板电脑,甚至还有一看就价格不菲的领带和领带夹,算是把这
    个家里的人照顾得面面俱到了。
    “其实我觉得,姨父不会喜欢什么领带领带夹之类的。”她悄悄和罗崇止咬耳朵,罗
    崇止小声笑道:“我当然知道男人不喜欢那些东西,但是你阿姨看着喜欢就行了,
    这家里谁做主就讨谁高兴就行了。”
    高!实在是高!他这份心用在学习上,也不至于差点毕不了业。
    打完一圈牌,罗崇止又去厨房和金雪梅搭话,也不知道在里面说了些什么,逗得金
    雪梅边炒菜边咯咯笑。
    妈妈很喜欢他啊……
    代替罗崇止打牌的任缓听着厨房里传来的阵阵笑声,微微一笑。
    桌上的小姨一边摸牌一边数落小姨父,小姨父一向逆来顺受,只当是甜蜜的折磨,
    谢不凡靠着孟在水给她说话,窗外天色微暮,家里暖洋洋的,一切都是恰到好处的
    温暖,让人心里熨帖极了。
    一家人在一起,真是很幸福。
    任缓心里却生出微渺的怅然若失来。
    牌打了好几圈,到快七点多才开席,席间七嘴八舌得闹着笑话,小姨像查户口似的
    只差把罗崇止祖宗十八代盘问一遍,谢不凡要和罗崇止喝一杯,却被任缓挡住了:
    “他等会还要上飞机,不能喝。”
    “等我回来,咱哥俩再喝。”罗崇止笑眯眯补充了一句。
    谢不凡只得自斟自饮,拉着罗崇止啰啰嗦嗦说个不停:“姐夫…姐夫…你可一定要对
    我姐好,我就认你一个姐夫,你要是对缓缓不好,我第一个不饶你…”
    “你少喝点,”孟在水去拉他,却被他趁机揽在怀里:“这我媳妇儿,看见没,好看
    吧!好看吧?”
    孟在水推搡了几下,脸也红了。
    窗外开始放起了烟花,映得天空一片绚烂,不远处传来人群热闹的欢呼声,大家忍
    不住都朝窗外看去。
    在英国那几年,每当春节,华人同学有的回家,没回去的就聚在一起过节包饺子看
    春晚,任缓从来没有参与过。她游离在留学圈的所有圈子外,一个人孤独在国外学
    习、生活,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每年除夕,她都是随便吃些三明治之类的,看
    会书,发发呆,就早早睡了。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种过年欢聚一堂的感觉了,只
    觉得此时此刻既陌生又恍如隔世。
    罗崇止侧头看着神情微怔的任缓,忍不住吻了上去。
    就在所有人都看着窗外漫天烟火时,大门打开了,却没有一个人听见。
    任迟站在门口,看着一室温馨,看着罗崇止深情得吻着任缓,看着任缓微侧的脸
    颊,只觉得心脏处徒然伸出了一把刀刃钝重的小刀,在心脏里头有一下没一下得搅
    动着,让他几乎喘不上来气了。
    跨年之吻
    是金雪梅第一个发现任迟来了,一时间喜上眉梢,嘴里却还是埋怨着,“你这孩
    子,来也不说一声。”边说着边迎上去给他找拖鞋,找了一圈发现实在没有多余的
    拖鞋了,只好拿了两个塑料鞋套给他。
    他一身烟尘,套着蓝色鞋套,神情有些漠然,跻身于阖家团圆双双对对的家宴中,
    反倒是像极了一个外人,有着格格不入的清冷,那张终年挂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
    的脸上少见得让人觉得凄清,与一室温暖互相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他坐在了谢不凡挪给他的罗崇止旁边的位子,神情淡淡,也没寒暄两句。
    任缓偷偷看了他一眼,又收回了目光,吃了两口菜。
    “你不是去你爸那儿吃饭了吗,怎么过来了?彦之呢?”金雪梅问道。
    “她吃完饭开车回家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