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穿越小说 > 战国起 > 第七章 聂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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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前402年,墨家。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墨家在大泽山以西,分为墨宫和外郭,墨宫背靠大泽山,外郭则围绕墨宫而建,最外围则修筑了高大厚实的城墙。

    墨家推行钜子制,以钜子为尊,其下设四子:兼子、辩子、守子、明子,再其下是四士:兼士、辩士、守士、明士,最下则为墨生,墨家弟子对外可自称为墨者。墨家主张有能者居之,有完善的考试制度,士试三年一次,子试则四年,钜子试则十二年。

    墨宫旁设有墨堂,供墨生学习,由资深四士授课。墨宫内设兼爱、墨辩、守备、明鬼四堂,供墨士继续深造,由四子亲授,另设执事堂,用于任务发布和考核。

    清明才过,寒意便尽数退去,接连几日都是艳阳高照,气温更是节节攀升。街道上,呼呼的风儿夹着细密的沙尘往来肆虐,弥漫起一股燥热的气氛。此时,巍峨的墨宫前挤满了人,伸着脖子向里面张望。

    “吱呀”一声,宫门缓缓打开。四五十个少年乌压压涌了出来,有神情沮丧的,有面露喜色的,有似有不甘的,还有小声啜泣的。在众人之后,远远跟着一位少年,只见他十五六岁的年纪,面容清秀,目光冷清。

    “阿政!阿平!”女子脆生生的喊声湮没在人群中。

    陈平耳朵一动,辨认出是聂政阿姊聂嫈的声音。犹豫了片刻之后,他走了过去。

    看着出现在面前的少年,聂嫈爽朗地问道:“阿平,此次士试如何?”

    陈平想了想,淡淡回道:“尚可。”

    与此同时,一个体格壮硕的青年蹿了出来,大大咧咧地勾住陈平的肩膀,苦笑道:“此次多半还是不成。”语气中带着些可惜,却丝毫不见沮丧和不甘。

    陈平有些不自然地缩了缩身子,轻轻挣脱开。

    “啪”聂嫈轻打了下青年的胳膊,笑骂道:“阿政,你都已经及冠了,怎如此没个正形,还不快站好。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诺,阿姊大人。”聂政一本正经的作揖行礼,接着满脸笑意地冲陈平眨了眨眼。

    感受到周围投来的好奇目光,聂嫈的脸羞得通红,她恼怒地瞪了一眼聂政,然后垂着头盯着裙摆。

    陈平看着两人之间的打闹,思绪回到了五年前。他多想这只是一场噩梦,醒来后还在陈乙里,有阿姊、阿娘和阿爹。

    “走,回家去。”聂政不由分说拉着陈平就走。

    “阿娘做了饭,我们快回去吧。”见无人再盯着自己,聂嫈松了口气。

    陈平轻轻点头,顺从地跟上。

    ……

    一刻钟后,三人来到一处院落,只见缕缕青烟飘在上空,院门虚掩着,几只鸡正悠闲地啄着菜叶。

    “阿娘,我们回来了。”聂政推开门,高声喊道。

    话音刚落,一个四十来岁的妇女从东边的庖屋“噔噔”跑了出来,满是褶子的脸挂着慈爱的笑容:“都回来了呀,先进堂屋坐坐,饭菜马上就好。”

    “有劳聂大娘。”陈平心里暖暖的,躬身行礼道。

    “这孩子,还是这般客气有礼。”聂大娘轻轻嘀咕了一声,转身回到庖屋。聂嫈也跟了上去。

    聂政和陈平进了堂屋,中间放着一张方案,墙角摆了一张木架,架子上放着几种晒干的草药。堂屋的后面有一间卧室,左面有一间厢房,右面则是庖屋。庖屋对着堂屋和院子的方向各开了一扇门。

    不一会儿,菜便齐了,方案上摆着有水煮白菜,清真鱼和萝卜汤,主食则是韭菜小米粥。

    墨家不像儒家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几人一边吃一边聊天。

    “阿政,这次士试能通过吗?若是此次又失败,又要等上三年。”聂嫈给自家阿弟夹了块鱼,眼底透着担忧。

    士试分为文试和选试。文试主要以问答形式;选试则可在兼爱、墨辩、守备、明鬼择一。

    “唉,不行咯。”聂政耷拉着脑袋,“明试没啥问题,只是文试,夫子只问了两个问题,便把我赶了出来。叫我舞刀弄枪还行,看书习字简直就要了我的命。”

    聂嫈无奈地摇着头,接着又叹了口气,自家阿弟就是个十足的莽夫。

    “阿平,你选了哪个?守试?”聂政倒也不在意,反而饶有兴致的问道。

    “明试。”陈平停下筷子,嘴里蹦出两个字。

    聂政一脸不可置信:“守备课上,夫子常常夸你,说什么你思维敏捷,是天生的守城将军,你是不是书读多了,把脑子烧坏了?”说完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陈平眸光一暗,不再搭话。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应该是从来到墨家那天起,他就立志成为一名明士。

    “平儿,大娘相信你一定可以的。来,多吃点鱼。”聂大娘出声打破略显尴尬的气氛。

    聂政想明白陈平还惦记着报仇,想劝解一番,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几人换了话题继续聊了会儿,饭菜都被吃了个精光。

    饭后,陈平起身告辞,他现在住在墨生宿舍——墨堂提供免费宿舍。聂政哪能就这样放他离开,霸道地说道:“你小子上次来是多久?一个多月了吧。现在士试也考完了,今个儿就留下来,咱们哥俩喝一杯。”聂大娘和聂嫈也在一旁帮腔。

    深情难却,陈平只好留下。

    太阳慢慢落下,趁着天还未黑,聂政和陈平在院子里比划拳脚,吓得几只鸡躲在角落“咯咯”叫个不停。

    这两人若单论力量,聂政远远领先,而单论招式,陈平则更胜一筹。聂政招式大开大合,爆发力强,普通人挨上一拳,不死也得重伤。陈平不敢与之硬碰,凭着招式灵活多变,借力打力,倒也斗个旗鼓相当。

    小半个时辰后,两人筋疲力尽地跌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痛快!痛快!”聂政豪气地大笑着。

    出了一声汗,陈平也感觉整个人松快了许多。

    休息了片刻,聂政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走,喝酒去。”说罢,拉起陈平钻进了东厢房。

    ……

    “咚!咚!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咚!咚!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二更的更声渐渐远去。

    “喝!”聂政眯着有些微醺的双眼,举起酒壶,和陈平手里的碰了下,发出“叮”的清脆的撞击声。

    两人都仰着头,猛喝了一口。

    “你是不是还想着报仇?”聂政打着嗝,拍了拍陈平的肩膀。

    听闻此话,陈平醉意顿时清醒了大半,沉默了片刻,随即郑重地点着头。

    “他娘的,上次差点栽了。”聂政带这些醉意,自顾自的说着,“那个人留给我。”

    “好。”陈平自然明白聂政的好意,心下感动。

    五年来,痛苦和仇恨之火一直埋藏在他心底,从未泯灭。

    他一定要让王里正一家血债血偿。

    他发誓。云来阁 http://www.xyyqm.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