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德大怒,万余骑卒,逃回者不足三千人,该死的唐人不但不承认自己未能上前救援,竟然还以诸多借口反诘问自己,被营州军一娃娃指着鼻子大骂也就罢了,谁让他们营州军赢了呢,可这该死的马明阳竟然也想学那娃娃!
“立刻!”
翰德大怒暴吼,马明阳身子微颤一下,四名吐蕃大汉上前就要按住,却被马明阳挥手阻止。
马明阳一脸惨白,努力想要保住最后一丝尊严,可四名吐蕃人根本不给他机会,上前按住他,拖着他就要离屋砍杀了。
最后桑吉叹息一声,这件事情必须要有个人来承担,力主出兵关中的翰德赞普不能有错,若想保住他的侄儿的命,巴仁也不能承担兵败之责,剩下的,也只能由这些唐人来承担。
数息后,一颗血淋淋的脑袋送到了翰德面前,翰德甚至连看一眼都无,一拍手扫到地上,此时的他愤怒而憋屈,无法发泄的狂躁让他难以忍受。
翰德一把撕开衣襟,心中怒火让他燥热难耐,深深喘息一声,看向桑吉,说道:“未料到我军会损失如此之重,谁之过错且不言,我军今后又该当如何?”
翰德这句话语一出,桑吉心下大大松了口气,紧绷的面容也缓和了下来,坐在桌案前,微微抚胸躬了下身子,恭敬道:“营州军在凤翔府之东,我军若要攻打长安,无论如何也绕不开凤翔府。”
秦州之后就是陇州、凤翔府。泾原后侧一南一北乃是凤翔府、邠宁两州,李茂贞、王行约为两翼抵住泾原之地。而庆州大半已在党项人之手,吐蕃人与党项人有仇,两者在陇右已经激烈争夺了几十年,想要从庆州入关中,短时间很难。
与两个,甚至还要再加上那李悍虎交战,经过大败后的众多番将,哪怕赞普翰德自己,他也不会认为从泾原之地杀入关中是个多英明的主意。
正待他人想要点头,桑吉开口却说了句他人愣住的话语。
众人皆愣,翰德更是一脸不解。
桑吉叹气道:“营州军的战力,想来众人也已知晓,若要击败此等强敌,非数万精骑不可败之,但我族……”
“我吐蕃一族,自分裂至今,已有近百年,曾经数十万强大的军卒也已成了云烟,我部离开了逻些城,虽无奈,却也是实情,四大赞普中,我部最弱,不但要面对回鹘人的侵入,还要每每与党项人争锋,如今若再与营州军交战,战事若顺尚还罢了,可若是被营州军拖住在关中,族地又有谁来镇守?”
屋内一片寂静,沉闷压抑气氛让人难以喘息,翰德心中压抑更甚三分,不由失望道:“难道我族就要白白损失了万骑不成?”
“哦?大相快快道来!”
桑吉细想了片刻,看向一脸期望的翰德,沉声说道:“此次我族损失颇大,皆因凤翔军临阵不救,他们若想就此糊弄过去,那是想也别想!”
“此等恶贼若不惩罚,天下人又如何看待我族?族民又如何看待我等?又如何平息军中怒火?”
桑吉说道:“出兵秦州是应有之事,但应止步陇州,逼迫李茂贞付出更大代价。”
“可。”
“至于……营州军……赞普也莫要太过担忧。”
桑吉说道:“营州军很奇怪,好像是突然出现在人前的。”
“其后,李悍虎竟然丢弃营州初得之地,由此而入关,整个天下虽纷乱不止,却以此人为最!”
“如此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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